清明时节爱上我

清明时节爱上我 第十三章

清明时节爱上我 第十三章

在自己房间无聊的呆坐了好一阵,我就起身来到外面的客厅,当看到房间里面的灯都开着,我便才猜到说Than应该是出去了,并且应该是急到连灯都忘了关。
我一整天的时间几乎都花在了坐看电视,或者翻阅放在那一带的书本上,再次意识到的时候,时间已到了傍晚。

当Than回到住处,他就主动打招呼,简短的问起我的日常起居情况,然后就猫进了自己的房间良久不出。
那以后,当再次出来的时候,Than就把外带回来的熟食装到菜盘里,我在开吃之前便坐到了桌边的椅子上,在用餐之际我随口说道:
“平常Than不喜欢吃蔬菜?”

我只是随口一说,但是被问的人反倒了是被问的魔怔了好长一段时间,宛如那是个攸关性命般严重的问题,压抑的沉默不语了好一阵之后,Than就开口道:
“哥怎么会这么想呢?”
“就平常买什么来的时候呀,总只见一些肉类,都不见有什么蔬菜之类的,甚至冰箱里也都没有。”

从表面上看,我看起来确是像漫不经心对什么都不太上心的人;但实际上,我是一个相对比较善于观察的人。我观察了有一段时间了,在冰箱里或者Than从外面买回来的做好了的熟食里,没有哪一顿是有蔬菜的。
“哥你说过你喜欢吃肉。”

我皱眉的听着他的话,然后想起来说自己好像真的是跟他说过这样的话来着,只是我很吃惊,不曾想过说Than居然还记得。
“那下顿来个炒空心菜浇饭好了。”
当我话音刚落,Than立即露出了惊诧的神色,当看到那个脸色,我努力的憋着笑,差点憋到要抽筋了去。

“像个小孩子一样不喜欢吃蔬菜呀。”我笑着逗趣道。
“人总是会有那么一两样不喜欢吃的东西的嘛。”
我淡淡的一笑置之,没再应声或者反驳他话,虽然在肚子里腹诽着说他所说的一两样,几乎就是包含了所有的蔬菜了都也罢。
用餐过后,Than就说要回房看书,而正当我在内心忐忑着说该不该跟着去的同时,Than适时就开口唤了我去。

我尾随着他走了进他的房间闲坐着玩儿,看见Than正在本子上誊写着些什么有一会儿了,我好奇的望过去,但也不想打扰到他,才打定主意说静待到Than歇息了再说。
直到Than站起身来拿水来放到桌子的边上,在此时我才开口问道。
“在写着什么呢?”我边问边把头凑近去看了一会儿,当Than看到我那疑惑不解的眼神,才正了正坐姿之后缓缓的解释道。

“判案思路,我正在试着练习写案卷,因为就快要考试了。”
我应声附和,然后才慢慢挪了出来,然后笑着说:“上过政治课了没有?”
Than缄默以对我的问题,看样子像是为要开口回答而颇感为难,不然或许是想起了很糟糕的事,他才会用弱弱的语气回我道:“上过…”
“学分有到B+么?”

当说到这,Than就停下了手中的笔,然后皱起眉头面露出窘迫的难色,“为什么哥问的像是知道我得多少分似的?”
起初那一刻我差点要笑了出来,但当看到Than那一副像是哑巴吞黄连有苦说不出的苦涩脸色,我就立即赶紧强忍住了笑。
“所以是得多少呀?”我笑笑的问道。
“上政治课的老师不太喜欢我…”原该是回答我问题,Than转而说起了别的话题来替,“但我觉得他对整个法学院的学生都是不喜的。”

嗯…我点点头,觉得也不足为奇了啦。
昔日我的那个时候,有时候也听见老师会时而挖苦过法学院的老师,尽管我不太理解为什么,但看起来像是每个大学都一样,哪怕匆匆二十多年的光阴过去了也应该还是一样的。
“哥你过去念的是法学院么?!”Than开口问了之后像是仔细又想了想,“但不应该是啊…刚才哥还问我在写什么来着呢,所以念的是政治学院对么?”

我微笑以对,视为互相心领神会般的默认。有时我也不太喜欢他总是知晓得太快,但同时其实又觉得挺好的,因为就平时而言,我是个懒于重复开口解释什么,且容易暗自压抑的多想又不欲表现出来为人知的人。
当我还活在人世的时候,哪怕是亲近的亲人也都难以读懂说我正在想着什么,他倒好,随随便便瞥一眼便能把我彻头彻尾的看了个透彻。
“没想过是因为字迹潦草难以辨认导致看不懂的缘故么?”
“我的字迹是漂亮的。”

“…”当听到这话,顿时我甚至像个哑巴般闷着不吭声,不知该如何接话。尽管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但是Than反倒一副波澜不惊的淡定模样,正儿八经的陈述谁也无法否认的事实,弄得我甚至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耳朵听岔了。
的确也如他所说,Than的字迹相当工整且易读,跟我的相比简直是风牛马不相及,不可同日而语呀。

但是面对如此这般脸不红心不跳平淡从容夸自己的人,我哽住呼吸的咽了咽口水直视着他…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所遇所见之人不太多的缘故,所以少见多怪的觉得这事儿透着古怪。
当Than看到我眨着眼睛,然后用一副吞也不是吐也不是的神情望着他的时候,他就从他坐的椅子上起了身,转而坐到了床上,然后就直勾勾的看向我,像是用眼神告诉我让我也坐过去一起。

我起身走进到他边上坐下,然后开口问说,“所以不继续看书了?”
“算了吧,最后一晚了,临时抱佛脚也不见得有什么用。”Than一说罢,然后视线就直落在了我身上,“现在我更想听关于哥你的事多一点,你我相识至今,已有十载,但除了哥的名字和死因以外,我还没怎么知道哥的其他事情呢。”

当被直直的盯着的时候,我哑口无言支支吾吾了一阵,而接着又选择躲闪着的把目光转向别处去。可能是因为通常情况下,在此之前不曾有人过问过关于我的事,这之前是指在我快要死掉的以前哈,弄得我现在有点心慌慌的感觉,“是…”
在我张口仅吐出这一个字了之后,我就静默不语了很长一段时间,因为不知道应该先从哪里开始说起,平时我就是个不欲高谈己事为人知晓的人,因为不想让他人听完我那不堪回首不值一文的过往而对我生出怜悯之心来。

“哥你曾告诉过我说,除了爸妈和医生以外,没怎么跟别的人聊过天,表示说平时经常进医院是么?”
当看到我只吐了一个字后便默然不语,Than才主动挑起了话头说了这句话,看起来他似是大概了解到说我平时就是个不善言辞的人,所以就抛砖引玉的以提问来提出话题,“那为什么会突然决定报读政治学院的呢?”
由起初那不知该从哪里开始讲起,演变成了现在我措手不及的想答案来应对对方问题的情形。

“…待在医院的那段时间是空闲的,所以就读读报纸也看看新闻之类的,这样才能与时俱进跟外面的世界不脱节嘛,当我意识到这个的时候,哥我就已经喜欢上时时关注新闻,直到最后就变成了习惯,哪怕出了院,但也还是喜欢关注这类的读物。”
“而且那时候也临近大学入学考试了,但我还不知道说自己应该报读什么学院好,父母见我喜欢,所以就让试着去学这一方面看看,万一有望成了部长什么之类的呢…”
当连着说多了,我就开始怀疑了起来说自己表述清楚了没有,因为我不是个善于言辞的人,但当看到Than还是保持着沉默,没开口反驳或者疑问之类的,我才接着往下说。

“但最后也没能成,因为当时父亲正好经营着一门生意,然后当我即将升大四的机缘巧合之际,父母却在此时双双与世长辞,所以当时变成了由我替双亲接管了公司的事务。”
当讲述到这儿的时候,我的声音极其低又轻让人颇感诧异。
“抱歉。”Than平静淡然的开口道,并未表现出什么特别突出的情绪波动,宛若是出于礼貌的说辞,但有些东西就是这样,才反而让我觉得他像是打从心底正怜悯着我,或者是真的感同身受的同情着我。
“没关系,嗯…是意外,谁也没能预料到。”

尽管说了没关系,但是当要再次提及此事时,也还是足以搅得我的心湖微微的起了波澜。哪怕已然过去了那么多年,但我还历历在目的记着,宛如是才发生在昨日的事情一般。
“是什么意外呢?”
“车祸,那天雨下得很大,然后刚巧他们俩双双开车去山里面游玩,然后就从山上翻车坠落了下来,可能是因为路面湿滑且开车的能见度又不好吧。”

当说到这儿我就屏住了呼吸,那段时日我好几次有想过自杀,跟着双亲一起到黄泉碧落一了百了,因为在我的生命里真的是一无所有了,但却没曾鼓足过勇气去下手做过。
“哥你先闭下眼睛好不?”
当耳边传来与此前的内容不相符的话的时候,我一着不慎差点发出“啊?”的一声出来,但最后我却什么也没说,然后听话的闭上了眼睛,因为好奇的想知道他接下来要干嘛。

Than紧紧攥住了我的手,从他手掌处传来的温度,把我的手也给温暖了起来,“Mes哥真是个毅力坚韧不拔的人呢。”
我静默着,没开口回应什么。
“哥跟我说没有朋友,然后双亲也不在了,那这些年来,哥你是怎么做到忍着独自一人苟活于世直达二十年之久的呀?”
当回想起前尘往事,我也同样犯起了疑惑来。

或许因为我所经历的失望颇多,多到已然没再有过希望了都,又或者是我已经习惯了生活在水深火热的痛苦和失望当中,习惯到麻木毫无知觉了也是可能的。
“Than你不也是跟我一样么?”
我努力想找其他话题来回避这个话题,因为不想让他在这样的事情上来同情我。这样的话,除了会让我觉得自己很糟糕之外,还会因他的善心仁义而让自己陷在越来越爱他的泥潭里愈发不能自拔的。
“怎么个一样法?”

“就Than曾跟我说过,说也是没有知交好友啊,然后经常跟父亲吵架。”
我开口说道,哪怕此际还闭着眼,但这也挺好的呢,我不太想让Than看到我现在的眼神。
尽管Than的情况跟我的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也罢,但也算是有点相似的啦,对于Than来说,想找个真心的或者交心的人是困难的,而与此同时的我有是有,但却又全都失去了。
“不一样的。”
他开口反驳我道。
“那我有哥你在啊。”
哈…?

我静默良久,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起初我还在想说自己是不是耳背幻听了,但这话如此清晰真确,可见应该是没听错的。
“…什么意思?”
放任这氛围被覆盖成了一片静谧,最后我也就只能吐露出那么些字,在我的脑海里浮现出来想开口问他的问题有千百个,然而却无法组织语言予以言表。

“我没去找哥你的那两年,发生了很多的事情。”Than开口,然后留白了一会儿又接着说,“母亲去世后,我父亲也变了,那段时间我觉得特别糟糕,糟糕到几乎没闲暇跟谁有过交流,等到我再次恢复正常意识的时候,才发现我跟朋友的关系再没能像原来那么铁了,当时我的身边几乎是空落落的一个朋友都不剩了已经。”

尽管语气连贯流畅平稳,未曾表现出什么特别的情绪波动,然而如若正是如此,其所说的每一句话反而都蕴含着深深的痛苦在内呢。
“只有哥你一个,未曾改变,哪怕我消失无踪了两年。”
我屏住呼吸的听他说完,无法想象那段时间他是怎么生活的,或者对于周边那今非昔比物是人非的人是作何感想的。

除了失去了重要之人以外,周围诸人都把他弃如敝履。
就在那一刻,我才方忆起说我总认为Than是一个钢筋铁骨般坚强之人,实际上却是跟我没什么区别呀。
在内心深处,Than也许也害怕物是人非的变化,害怕到甚至不敢真正的跟谁交心,或者差不多跟我一般的害怕着,但他也没有露过怯让别人看见或者知晓,然后选择暗自将它深埋于心底的角落处像是它不曾存在一样。
偶有一次我曾听说,经历才是可以改变人的东西,而不是年龄。可能正如其所说,因为我几乎没再能多经历过新的事情,因此,无论岁月蹉跎了几年,我的性情还是一如往昔的像我还是二十五岁的时候。

所以Than没感觉我有变化的话,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当我知晓哥你还一如往昔,我高兴极了,但与此同时…”Than在紧握着我的手的同时说,像是害怕一旦松开了我会从他眼前消失一般,“…我也不敢把哥你丢在那儿,我害怕说当下次回去的时候,哥你会变了,一旦到了那个时候的话,我可能会觉得自己是真真的是一个不剩的一无所有了。”
当听完之后,我转脸面向了别处,尽管如今的我正闭着眼睛,而且Than无法窥探到我的情绪波动,但我真的还是克制不住有仓惶失措之感。

高兴激动的心如捣鼓般怦怦直要跳出来了。听到的第一瞬间,我几乎要幻想到Than是在向我示爱来着,但看了看又觉得不像是那样的。
Than应该是想跟我讲,会带我回来这儿的原因更多一些,不然的话,或许只是想要安慰一下说至少我不是一个人了。

就是因为这样…那要我如何能够狠下心收回遗落在他身上的心呢。
“谢谢…”沉默良久之后,我弱弱的努力发出音符来,然后才缓缓的睁开眼睛,恰在此时Than也松开了我的手,骤然间我就不能再继续感受到从他掌心传递过来的温度了,“去温书吧,明天就要考试了不是么?”
Than像是刚想起这一茬,所以迈脚走至书桌旁,然后写写划划什么的好一会儿。

一开始我打算说要回自己的卧室去了,但因为刚才的事,弄得我都开始担心说自己会失眠了。
坐在Than房间里的沙发上有一会儿了之后,我就开始向后靠往下躺,目光也尽量扫视一下房间周围,以防一不小心太经常的盯着Than出神。
然而当耳边传来某种声响的时候,我就忍不住的回过头去看他。

Than站起身子,然后捡起书本来堆放在空桌子上,然后又那些文具之类的收拾进了包,正当我看着的时候,他就走近过来,直让我必需得仰起头来看。
“今天Mes哥不忙着要早休息了呀?平时见你都是晚上九点准点睡觉的。”
“…”

当听到这话,我才马上转过头去看墙上的时钟,当看到时间都已经过了晚上十一点了,才觉得开始犯困了起来,这我居然陪他一起坐到晚上了十一点么?我忍不住的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
“那…”我发出一个简短的音,然后动了动身子站了起来以走到房外去,“等下哥我先去睡了哈,然后今天的事儿…真谢谢你了。”
“不用谢也可,因为我也一直想要说这件事情来着。”Than起来相送我至门口时说道,“好梦哈!”

当从Than的房间出来后,我才缓缓迈步走回到自己的房间,然而,当坐到床上时,我才突然想起某件事情来。
为何Than会知晓我平时晚上九点就睡了呢。

尽管这才住在同一屋檐下没几天。但看起来Than对我的事情观察入微到比我自己观察的都有过之而无不及呀,这要是他不说,我可能也都还没发觉,自己当一到晚上九点了就上赶着的去休息了。

当想到这儿,我就又开始看不懂了,Than对我到底存着是什么样的感觉的。而且还加上今天的事情,愈发让我一头雾水的什么也想不出来。
要说是他喜欢我,又显得太像白日做梦痴心妄想了点儿,而且有一次Than还曾跟我说过说喜欢女孩子,再怎么看,他还是不可能会看得上我这样的男子的呀。

若是要给现在这段关系下定义的话,我们更像是知交好友多一些。
但对于我这个不曾有过什么奢望的人来说,觉得能像如此这般也就很心满意足了。

真真是让人头疼呀,我按耐不住的有那样的想法,同时挪动身子坐到了床的中央,然后再慢慢的向后靠躺下去。
如若我能知晓他的想法该多好。
至少知道自己处在什么位置状态,然后应该如何站稳自己的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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